第135章
  “你为什么要劫贡品?”言煦问了出来。
  姜了倒是坦诚:“因为那批贡品是你们家押的呗,本来以为你在的,结果没见着。还好,皇帝派你来剿匪,还是能见到的。”
  她笑起来总是很爽朗明媚的,言煦想了想劝降的事,问:“那咱们成亲之后呢?你还要在这山上吗?”
  “不了,咱们成亲,我就跟你下山,就当我降了朝廷。”
  他愣了愣,倒是没想到她想得那么清楚。
  姜了站了起来,看着这山间的土地屋舍说:“当年大家都是活不下去才到这儿的,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,因为人多起来,官府总是派人来,大家都过不好日子。这些孩子也没有老师,寨里也没好大夫给老人家治病,处处都是麻烦。到时候跟朝廷好好谈谈条件,能降便降了吧。”
  看着她目光里的清明沉静,言煦突然哑然失笑。
  这丫头这时候才看起来像传闻里那个恶匪。
  他仰着头问:“那干嘛非得跟我成亲了再降?”
  姜了理所当然回:“下山了你会跟我成亲吗?你放心,是我喜欢你,所以非得跟你成这个亲,我知道,咱们的亲事早就不作数了,下山之后,咱们也还是没关系的。”
  的确,以秦城侯府现在的地位,怎么可能认下这门亲事,郑骁在京城里相好的姑娘都能排两条街了,更不会看得上她。
  她只是为了,一份喜欢,才拖着这件事。
  “你就那么喜欢……我吗?”他有些不解姜了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。
  “嗯,很喜欢,从小就喜欢。”她看着他的时候,眼睛里总是欢喜高兴的,比这天上的星空也明朗几分。
  不知为何,他心里突然有一阵失落。
  第97章 (番外)言煦x姜了2
  那夜他画下了这个山寨的地形和布防,还在想要如何处置这接下来的事,突然门口就起了敲门声。
  他顺势将图纸藏在了被子底下,应了一声,就看姜了端着一锅东西进来了。
  “呼,”那锅很烫,她放下之后捏了捏自己的耳朵,说,“刚炖的鸡汤,山里夜里凉,你喝一碗吧。”
  言煦点了点头,正准备盛汤的时候,就看姜了走向了床。
  “你这被子是不是薄了啊……”
  他的图。
  他放下碗就往床榻那儿走,说着“不薄”,两人便有些拉扯起来,结果姜了脚一滑倒在了床上,顺势把他也拉了下来。
  他压在她身上,四目相对着,他趁着人不注意赶紧摸到了图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床底下。
  她红了脸低声说:“你那么着急啊?”
  言煦皱眉,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被姜了压在了身下。
  “其实也不用等成亲的。”
  她吻上来的时候,那是言煦这辈子第一次脑子什么也反应不出来,他想推开,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能推开,毕竟他是郑骁,应该没力气挣脱她才对。
  这话他就是用来骗自己罢了,他是主动回应的。
  微弱的烛火中,要解下衣服时,他拦住了她。
  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“我会跟你成亲的”,他不知道姜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当他在玩笑,她什么也没说,颤着眼抱了抱他。
  他最后也没把那图交出去,想找个时机跟姜了把身份说清楚,再商讨下山的事。
  结果那个他以为已经跑回京城的郑骁回来了。
  他被姜了手底下的人带到寨门,看到面前脸色铁青的姜了和装着不害怕的郑骁的时候,心底就生出了一股寒意。
  回了京城之后的一段日子,也不算好过。
  姜了答应了归降,还有些善后的事要安排,郑骁自从回京之后除了把自己那点儿事儿吹了个上天之外,又嫌麻烦,什么事都扔了出去,全落在了言煦手里。
  因着要商讨安顿村寨里的人的事,言煦和姜了总是免不了见面的,但回回他想留她多说几句,就会被人直截了当拒绝。
  等到他这边儿把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,他终于歇了口气想要找姜了好好说说话,却没想到他后一步登门,前一个进去的,是秦城侯派来的人。
  秦城侯在外地,听闻姜了的事后,据说是哭得震天动地,老泪纵横着追忆跟她家从前的交情,一手拍在案上,非把这门亲事给认下来不可,如今已经打算着进京了。
  “世子登门又有何想说的?”姜了听完了秦城侯府家的人说的话之后,再看向楞在那儿的言煦,两相对视都是一言不发。
  送走了秦城侯府的人,站在屋檐下的时候,言煦才开口说:“我并非有意骗你,也不是故意戏耍你。”
  “道歉的话,世子就不用多说了,我这样的人,担不起您的歉。”她自进京开始倒是笑得少了,找了住处,总是对将来的路茫然无措,秦城侯的一番安排倒是免了她许多思绪。
  “你真的……想要这婚约吗?”
  “自然啊,我说过的,”她背对着他,咬了咬牙,心中是怨愤更多的,嗤笑一声后说,“若不是世子说自己是郑骁 ,我也不会做那些唐突事的。”
  这话说得直白一些,便是若他不说自己是郑骁,她从前也不会多给他几分好颜色。
  雨初落,屋檐瓦缝间落下一滴,砸在石板上。
  “好。”他转身离去,不再说什么。
  那门亲事就算定下,但郑骁似乎没什么自觉,整日里还是在花街柳巷流连。若要说这个人有多下作,也说不上,不过是胆小怯弱,习惯了花天酒地。他也自知自己的脾性,所以一直没娶妻,他这辈子本就是打算这样虚耗下去的,姜了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意外,但他也不打算改变什么,娶回去好吃好喝伺候着,别的他也绝不多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