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
  “妾身见过夫人。”徐令仪收起心思,恭敬行礼。
  姜舒在焚香,动作优雅不急不徐,专注的模样很是迷人。
  “坐吧,我很快就好。”姜舒示意她等一会儿。
  徐令仪依言坐下,安静的看着姜舒焚香。
  终于做完最后一步,姜舒盖上香炉盖,用檀玉端来的水净手擦干,方才与徐令仪说话。
  “夫人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,然妾身身薄无以为报,只能亲绣一把团扇聊表心意,望夫人莫要嫌弃。”
  徐令仪紧张的递上团扇,生怕姜舒瞧不上眼。
  她已选了最好的丝绸,精心绣了一朵牡丹。但与姜舒屋里的东西相比,实在不值一提。
  “夏日来临,你这扇子送的可真及时。”姜舒接过就轻摇了起来。
  见状,徐令仪松了口气。
  不嫌弃就好。
  “楮玉。”
  姜舒唤了一声,楮玉从妆台捧来一只锦盒打开。
  一只莹润通透的翡翠玉镯静静的躺在里面。
  姜舒取出玉镯,执起徐令仪的手,套到了她手腕上。
  徐令仪是个识货的,一眼便瞧出镯子贵重不凡,忐忑道:“夫人,这太贵重了,妾身不能收。”
  “这是给你的见面礼,安心收着吧。”姜舒拍拍她的手背,笑容温和。
  徐令仪只觉手腕发烫,又按捺不住欣喜。
  女子都爱珠宝首饰,她也不例外。
  “侯爷对你可还满意?”姜舒问。
  徐令仪愣了一下,羞赧道:“应当是满意的。”
  “那就好。你既入了府,就好好侍候侯爷,早日生下一儿半女也好有个倚仗。”姜舒一脸坦然,半丝嫉妒也无。
  第21章 失约
  徐令仪懵了,猜不透姜舒的心思。
  但有一点她明白,程锦初憎恶她,她只能站在姜舒这边。
  思虑良久,徐令仪道:“夫人大度良善,品性高贵。日后妾身若有了孩子,定放到夫人身边教养。”
  姜舒听的一愣,旋即明白过来。
  徐令仪是在向她表忠心。
  杏眸闪了闪,姜舒故意逗她:“把孩子给我教养,你舍得?”
  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,更没有那个母亲舍得让孩子在他人膝下承欢。
  徐令仪这是在证明她的诚意。
  “舍得。”徐令仪一脸真诚道:“妾身自己便是庶出,所以明白庶出的命运。若妾身的孩子能放到夫人身边教养,是他的福份。”
  姜舒一直盯着她的眼睛,明白她这番话是真心真意。
  只是,她不需要。
  “可我觉得,孩子只想跟着自己的亲娘。”
  “夫人,我……”徐令仪一时急了,以为姜舒是怕养不熟。
  姜舒转头看向窗外竹林里的飞鸟,道:“你看那几只鸟。”
  徐令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。
  “那两只大鸟是一对夫妻,今年春日它们孵出了三只小鸟。我瞧着它们日日觅食哺育小鸟,风里来雨里去很是辛苦,就萌生了收养幼鸟的念头。”
  “我命下人去取鸟窝,可下人刚靠近,留守的大鸟就激烈的叫了起来,窝里的幼鸟害怕的躲在大鸟的羽翼下,半步也不肯离开。”
  鸟尚且眷恋父母,人又怎会不眷恋。
  徐令仪怔怔的看着枝头闭着眼睛享受大鸟梳羽的小鸟,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她曾怨过自己的出身,可却从未怨过她娘。因为她明白,她娘已经尽力给她最好的了。
  “谢夫人教诲。”除了恭敬,徐令仪对姜舒多了几分敬仰。
  离开听竹楼时,徐令仪瞥见院角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,吓了一跳。
  “姨娘别怕,那是不白。”送她的楮玉解释。
  “不白?”
  楮玉微笑:“夫人养的兔子。”
  原来是只兔子。
  徐令仪笑自己胆小。
  这几日沈长泽十分忙碌,他和程锦初开办的酒坊,终于开业了。
  外人不知酒坊是程锦初开办,只道是靖安侯府的产业。
  是以姜家和徐家都带了人去捧场。
  “闻香醉。好名字。”
  “还别说,这酒香闻着确实诱人,走,咱们进去尝尝。”
  过路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踏入。
  沈长泽亲自招待姜父和徐大人,程锦初不能露面,只能在后院坐镇。
  日暮西沉时,两人疲惫归府。
  “大家都说你酿的酒很好,咱们这酒坊,算是开起来了。”沈长泽握着程锦初的手,眼中温情脉脉。
  酒坊开业顺利,程锦初一直高悬的心落回了肚里,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:“我早便说了,我有祖传秘方。”
  “辛苦你了。”沈长泽揽她入怀,感念她为侯府的付出。
  程锦初回抱住他,温声道:“为了夫君和两个孩子,做什么我都甘愿。”
  因为这句话,沈长泽半月来一直宿在揽云院,好似忘了姜舒和徐令仪。
  “夫人,后日就是少爷的生辰了。”楮玉将姜舒让她准备的礼物,呈给她过目。
  姜舒看后十分满意,略微思索后道:“你去同侯爷说一声,让他别忙忘了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楮玉转身去了。
  沈长泽早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,楮玉说了他才想起来。
  后天,现在买礼物还来得及。
  于是他问楮玉:“姜宁平日喜欢什么?我让人去买了给他做生辰礼。”
  楮玉道:“夫人都已备好,侯爷只需陪夫人一同回去便可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沈长泽没有坚持,因为他知道姜宁并不缺什么。
  六月十七,姜宁生辰。
  姜舒一早便起来梳妆,备好马车礼物欢欢喜喜的回姜家。
  可她等了许久,却不见沈长泽踪影。
  “夫人。”沈长泽的亲卫霍冲来了。
  “侯爷呢?”姜舒问他。
  霍冲道:“骁骑都尉孙大人有急事找侯爷商议,侯爷让夫人先回姜家,他晚些过去。”
  姜舒面容沉凝,有些不悦。
  但沈长泽是忙公务,她也不好怪罪,只能道:“让侯爷忙完早些去姜府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霍冲应下,匆匆走了。
  “走吧。”姜舒起身,独自回了姜家。
  方到姜府,马车还未停稳,姜宁就迫不及待冲了过来。
  “阿姐,姐夫。”少年的声音急切又兴奋。
  楮玉打开车门,姜舒走下马车。
  “姐夫呢?”姜宁疑惑的探头往车里瞧。
  姜舒点了一下他的脑袋,没好气道:“怎么,你想他不想我?”
  臭小子,不过就同人下了几局棋而已,就被收买了。
  “阿姐说什么呢,我当然想你了,可姐夫答应来给我过生辰的。”没见到沈长泽,姜宁有些恼。
  倒不为别的,只是觉得沈长泽不守信用。
  “侯爷怎的没来?”姜父也出声询问。
  前些日子他去闻香醉喝酒见过沈长泽,相谈甚欢,还想着今日高兴同他畅饮呢。
  见一家人都无比期待沈长泽的到来,姜舒不忍扫他们的兴,宽慰道:“放心吧,他忙完公务就来。”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一家人放了心,拉着姜舒入府。
  因心有期盼,是以一家人在叙话时总是时不时往门口张望。
  望到最后,姜舒都有些紧张了。
  已临近午时,她怕沈长泽不来了。
  又等了一会儿,管家来叫他们,说席面备好了。
  “姐夫怎么还没来,有那么多公务要忙吗?”姜宁不满的嘀咕,垮着脸很不高兴。